A某的临终关怀计划

文豪与炼金术师

neta史实但并不多的架空背景,T比A要小6岁

超雷预警:A身患绝症

summary:今年是谷崎润一郎35岁生日,芥川龙之介2周年忌日,他开始抽烟

-

今天,我开始记录一些事情

这里要记录不愿意透露名字的A某要完成的10个愿望

第三个愿望是,种一株樱草

当然,记录是一个愿望,帮助他保密名字是另一个愿望

他完全没有植物种植的经验,我倒是曾经养过一盆绿萝,不过三个星期就死掉了,H君因此骂了我一个月。

依照某个热衷于花草的朋友来说,要先去收集种子,在三月到五月份播种,经过一系列繁琐的步骤,大概十一月下旬就可以开出花来了。

我打断他,如果只剩下六个月了呢?

他急切的和我说,怎么能这么心急,种花种草一定要有耐心,耐心。如果没有耐心什么也是干不成的,她的花期就是这样,只有这个时候的樱草才是樱草,后面说的话我记得不太清,我本来想拿着本子把他说的话全都记下来的,可是到最后忘记了。我一直一直听他说,好像说了有一袋烟的时间那么久,等他说完,我问他

只剩6个月了,怎么办

我们两个面对对面看着对方,静静的,空气像是放久了的冻起来的鱼

我的温室里有两盆,你拿走吧

这个愿望完成了一半,没有办法看到一株植物生长起来盛放的过程,A某很伤心,我想是这样的,不然他为什么会哭呢?他的眼泪滴在樱草的花瓣上,我想起小时候看的童话,女孩快要病死了,她的母亲给她拿来一盆花,说如果吃掉花瓣,病就能好起来,她捧着那盆花,眼泪一滴一滴的打在花瓣和土壤里,花瓣泛起淡淡的光,一个花仙子从花蕊里钻出来,轻轻的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,她的病就这样神奇的治好了,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看见的,一概记不清了。

这盆樱草的花瓣没有泛起白光,也许这个故事是欧洲人的故事,放在日本人身上是不灵验的。

第三个愿望没有完成,现在还有0.5个愿望,A某想让我讲一个有趣的故事给他听。

我说,这是一个愿望,我只能先实现你半个愿望,讲一个故事给你听。

我把花和女孩的故事讲给他听。

他说,这就是一个有趣的故事。

现在,还有7个愿望。

第四个愿望是,去看海。

这是个很好的提议,因为正好我们的兜里刚刚鼓起来,他在火车上的时候难得的点了一份炸猪排盖饭,我说,你再这样就会变成我这样“味道鲜美的人”【1】,然后我们开始笑,笑得很大声,他开始咳嗽,咳嗽的很剧烈,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接下来的场面,因为笔力不足,怎么样写都会显得很苍白,简述一下,他咯血了,面色苍白,我扶着他在中途下了车,他说,他不想看海了,海风对肺不好,所有风都对肺不好,除了田野里的风,田野里的风全是生命力,她带着整个世界前行,这时候的他很虚弱,这些话说的断断续续,听上去像什么高龄老人长寿秘诀里面的话。

第四个愿望变成了躺在田野里吹风。

以前,在我们还没有成为现在这样束手束脚的大人的时候,会在田野里奔跑吗?

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,我这句话说的像是愤怒的青年发表在报纸上的看法。

我们两个,躺在一片金灿灿的海洋里,风很大,我们两个人的头发散落在一起,他笑着看着我。其实A某是很喜欢笑的,我想。

你应该少抽一点烟

我说

我想好我的第五个愿望了

他说

你应该正面回答我的问题

我说

他静静的看着我

他居然还在笑

第五个愿望是,看看夜晚的东京

本来应该是学游泳的

我们连夜前往了东京,这里距离东京不远,做三个小时电车就能到了,但是你应该歇一歇,躺一会吧,再躺一会,你经不起这样的折腾。

他又点燃了一根烟

我上去掐灭了那根烟

我们两个对视很久,他又开始哭了

我之前讲过他哭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吗?

总之我们最后还是去了东京

东京其实不是什么值得旅游的地方,她太繁华了,繁华的一模一样,每个繁华的城市都是这样的,可是为什么呢?当A倚靠我的肩膀望向东京塔的时候,我们两个都哭了。

实话实说,A哭起来倒是显得好看,我哭起来像是没要到工资的街头工人,眉头紧紧皱起来,毫无美感。

A君为什么会患癌。

第五个愿望是难得的实现了的愿望,他好像因为这个很高兴。

第六个愿望是,其实我,不知道了

事实肯定是要记录的吗,但是现在我很难过很难过,应该是这样的。

A君在回到家乡的,我们分别的晚上,服用了安眠药。

他在一个晚上写完了给妻子的,孩子的,还有给我的遗书。

这封信,我是肯定不会拆开看的。

如果当初在东京又留了一会,还会这样吗?

H君说,不是我的错

我说,我没有认为是我的错

H君很不H君的看了我一会,叹了口气,走了。

今天有很多人来拜访我

我谢绝了大部分人。

我躺在床上,想

应该还是我的错吧

【1】源出芥川龙之介全集,某地方言中,味道鲜美指肥胖的人